這世上最悲哀的事不是遭到背叛,而是遭到背叛之後,你以為靈魂契合的那個人仿佛從不曾真正了解你,甚至以最大的惡意揣測你。
陸承彥站在滿地狼藉當中,嘴唇哆嗦著說︰“在你眼里,我是一個那樣不堪的人嗎?”
“那你解釋一下,這件事是怎麼搞到人盡皆知的?”白梓溪絲毫不同情他的痛苦,咄咄逼人地質問他。
陸承彥搖了搖昏沉的腦袋,低聲說︰“我不知道。”
白梓溪好像听了個笑話,冷笑道︰“除了你和我,只有我父親知道我們的關系,如果不是你做的,難道是我嗎?陸承彥,就算我利用了你,可你也得到了不少好處。這些年我從沒有虧待過你,沒有我,你到現在還困在那個破診所里懷才不遇呢!得到這麼多你也該知足了吧?”
陸承彥不敢相信愛了三年的男人會說出這種話︰“你的意思是,我貪圖虛榮,不惜用身體換來大好前程?白梓溪,你以為詆毀我就能顯得自己不那麼卑劣嗎?”
“我卑劣?”白梓溪帶著怒意說,“早在你發現我心里另有別人的時候為什麼不說?那天我承認了這件事讓你選擇去留,是你苦苦求我要回到從前吧?現在你又一副純潔無辜的姿態來貶低我,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埃”
陸承彥扶著額頭,在一陣陣激烈的情緒起伏中幾欲昏倒。
他強撐著說︰“今天……今天季煜來了青禾。”
“季煜?”白梓溪眉峰微軒,“你見到他了?”
陸承彥微弱點頭︰“他來了心胸外科。”
白梓溪一把抓住陸承彥的手腕︰“他怎麼了,不會是生病了吧?”
陸承彥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卻不及被白梓溪那副緊張的神情刺痛的心。
他的心里只有季煜,卻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至連自己額頭上的傷都沒有過問。
陸承彥的憤怒和痛苦在體內沸騰翻滾,蒸騰化為熾熱的眼淚滾落下來︰“他沒病,但你可以去問問他,我們的事是怎麼傳開的。”
白梓溪盯著陸承彥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陸承彥,你真是不斷刷新我對你的認識。我和季煜很早就認識了,他是怎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你不要白費心機在我面前詆毀他,這樣只會讓我對你感到厭惡。”
說完,他甩開陸承彥的手腕,踩著杯盤狼藉的地板離開了家。
他打了個電話,一路開車來到某間酒吧,季煜已經等在那里了。
“你終于肯見我了。”季煜沖他露出恬淡的笑容。
白梓溪之前雖然見了季煜,但懷著對往事的耿耿于懷,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之後季煜再找他,他也以種種理由拒絕了。
看著季煜的笑容,白梓溪轉開視線,在一旁坐下直截了當地問︰“你今天去陸承彥那里了?”
季煜放下酒杯,點頭說︰“嗯。”
白梓溪蹙眉道︰“為什麼?”
“我只是,”季煜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男人令你如此在乎,連我都不肯見。”
想到季煜一定發現陸承彥跟自己長得很像,白梓溪怒火中燒︰“我不見你跟他沒有關系。你以後不要出現在青禾醫院或是我面前。”
“梓溪,”季煜一把抱住白梓溪的手臂,無助地看著他,“難道你不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會一聲不響地離開嗎?”
白梓溪看著季煜濕潤的眸光,心中一陣恍惚,但下一秒還是狠心甩開了他的手︰“現在我的身邊已經有陸承彥了,你當初為什麼會突然消失的理由,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季煜看著白梓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酒吧門外,臉上楚楚可憐的神情被一抹嘲諷取代︰“白梓溪啊白梓溪,我倒要看看,你能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