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是她誤會了。
他的確就是一個冷漠的,沒有半點人情味的木樁子!
正想著。
靳宗之突然湊到她面前,問道︰“不過本帥倒是好奇,本帥這種人是哪種人?”
傅寧往後退了一步,嘴角扯了扯,笑道︰“少帥當然是英明神武,英俊瀟灑,風流倜儻,心慈面善的大好人。”
說完,她拉起娟兒的手,轉身就跑。
因為實在是編不下去了。
靳宗之看著傅寧的背影,眼眸里露出一抹晦暗不明的神色。
回去的路上傅寧有些心緒不寧,可娟兒卻喜笑顏開的,一個勁的在那傻樂。
“小姐,今天少帥居然為你出頭了誒。有少帥護著,往後大小姐再也不敢在小姐面前囂張了,還有啊小姐,你今天那一巴掌打的實在是太解氣了。
咱們以前受了那麼多氣,就該狠狠的還回去。最重要的是,少帥對小姐你終于不像從前那麼冷漠了,小姐,你今天肯定很開心吧。”
有什麼可開心的。
她又不是傅曼寧,不可能因為靳宗之給了一顆糖就忘了他是魔鬼的事實。
一想到靳宗之連眼楮都不眨一下的就毀了人家的手,她現在心里還有些後怕。誰知道他會不會哪天一不開心也往她腦袋上弄個窟窿。
她好不容易重生,仇還沒有報,可不想就這樣栽在了靳宗之的手上。
不行。
她要想辦法逃離這里。
“娟兒,你知道滬城的傅家嗎?做秀坊的。”
“滬城的傅家?小姐,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
小姐連南安城都沒有出過,怎麼會關心滬城的事情。
“我們家不是做布匹的嗎,正好滬城傅家是做織繡的,所以我就隨口問問。”
“哦。”娟兒想了想說道︰“我听說滬城前些日子發生了一件滅門慘案,一家子都在大火里喪生了。好像就是那個傅家,一門三喪,人帶出來的時候都燒成碳了,特別慘。
不過還好,傅家還留了一個活口,不至于滅門。”
一門三喪!
傅寧的拳頭倏然捏緊,爹娘終究還是沒能逃出去。
她眼眸之中升起一團熊熊的恨意。
邢慕然和甦玉繡害的她家破人亡,她絕不會放過那兩個畜生!
現在當務之急是先離開這里。
“娟兒,你去幫我買一份報紙回來。”
“好的,小姐。”
半個時辰之後,娟兒拿著報紙回來了,傅寧翻開報紙找了許久才在後邊右下角的財經版塊找到了關于滬城傅家火災的只言片語。
娟兒看見報紙上的內容,有些神往的說道︰“那個邢先生還真是深情呢。听說他最近一直不吃不喝的就守在那位傅小姐的靈位前。這輩子能遇到一個這麼真心待自己的男人,也值了。”
真心?
這兩個字,他也配?
傅寧捏著報紙,一字一句宛如嚼碎般說道︰“裝模作樣的人渣1
“小姐?你……怎麼了?”
傅寧看見那些新聞,心緒難平,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眶有些泛紅,“沒什麼。娟兒,這些東西你收著。”
她把一個首飾盒交到了娟兒手里,娟兒打開盒子,里面裝著幾錠碎銀子,還有幾根不太值錢的珠釵。
但娟兒知道這是她們家小姐所有家當。
“小姐,你把這個給我干什麼?”
“你跟了我這麼久,我也沒什麼別的東西給你,你拿著這些傍身,出去之後再找個好人家吧。”
娟兒捧著首飾盒,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姐,是不是娟兒做錯了什麼?你要打要罰都可以,但千萬別趕我走埃自打我記事以來就一直跟著小姐你,我不想離開你啊小姐。”
傅寧把她扶起來,她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她是肯定會離開少帥府的,她也不忍心帶著娟兒一起受苦,更不想把娟兒卷進這場復仇的旋渦里。
“你先起來,我沒要趕你走,只是讓你把這些東西留著,萬一哪天我不在了,你也不至于沒有錢。
好了,你去歇著吧,我去找靳宗之談點事情。”
娟兒滿臉淚水的站起來,還不忘交代傅寧,“小姐,你去找少帥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埃”
“放心吧。”
……
天色將晚,少帥府里燈火通明。
四處都有巡邏的官兵走動,除了靳宗之的門口,他喜靜,所以門口沒人值守,因為整個少帥府不可能有人敢擅闖他的房間。
但,這是從前。
現在就有個不要命的人悄悄的來到了他的門口。
傅寧剛剛重生到傅曼寧的身上,對于靳宗之的喜好不太清楚,她也沒打算摸清楚,反正很快她就會離開這里了。
管他呢。
傅寧拿著一張紙,敲了敲門,“靳宗之,你在里面嗎?我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沒人回答。
她又抬起手來敲了敲,這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縫隙。
原來沒鎖門吶。
傅寧想了想,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的陳設簡單,跟那個木樁子的氣質倒是十分貼合,都是冰冰冷冷的沒有半點人氣。
但細看就知道,這房子里所有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光那角落里看似不起眼的纏枝鎏金花瓶大抵就能買南安城里任意一棟宅子。
傅寧四處環顧了一圈,听到了里間傳來了一點聲音,莫非靳宗之在里面?
她捏著那張紙抬步走進去,繞過一道屏風之後,忽然迎面而來一陣溫熱的水汽,正當她想著屋子里面怎麼會這麼潮的時候。
余光忽然瞥見了一個光著身體背對著她的男人身影。
寬肩窄腰,那一滴水珠順著發梢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