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渊最终没能把白灵送走，九月也没能逼着叶文渊将她赶回莫府。

       九月剩下的时间已然不多，可她却不想死在侯府，不想那样死在叶文渊的面前。

       看着九月忧愁的模样，灵儿便说：“夫人何不让皇上帮忙？”

       只肖君傲一句话，她回莫府并不难。

       九月却摇摇头：“我不能因我破坏了表兄跟他的感情，表兄需要他，南楚国需要他们两人合力守着。”

       哪怕是将死之人，九月首先考虑的还是叶文渊跟君傲，这么好的人为何偏生得不到她应当得到的。

       一想到大夫说过的话，灵儿便不由流下泪水，却背过身去，偷偷擦拭。

       九月只当做看不见，她知道她此时的安慰只会让灵儿越发难受，索性便什么都不说。

       “日后我若是走了，你定要好生照顾着白灵，你与它可都是我在人世间最后的两个月里陪伴着我的。”九月没有一丝悲切的说，“我希望你们都好。”

       “夫人，你莫要再说，奴婢……奴婢不相信你的病治不好。”

       九月没有接下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替我安排，明日我要再进宫一趟。”

       她话音刚落，耳边便响起叶文渊漠然与讽刺的声音：“如何，你又要进宫与皇上告状不成？”

       九月一怔，这几天时叶文渊频繁出现在未央院的日子，可每一次出现都不是为她。

       但是，她的慌乱却并不是因为叶文渊的出现，而是他来了多久，都听到她们说了些什么。

       她抬起头对上叶文渊的双眼，尚未开口便听到他说：“明日愫愫要去观音庙祈福，你陪同她一起。”

       叶文渊一开口便是安排。

       九月却冷笑：“她要去便去，为何要我陪，她也配？”

       “只有你出现在观音庙，旁人才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九月冷笑，原来是让她替柳愫愫打掩护，可事情定然不会这般简单。

       她看着叶文渊，忽而笑起来：“我去可以，但你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九月，别逼本侯将你绑上马车。”

       后者嘴角弯起一抹苦笑，半晌才说：“叶文渊，除了嫁给你，我有逼你做过任何你不愿做的事吗？”

       九月压下心上的苦楚跟悲凉，叶文渊对她，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的。

       “你又想如何？”叶文渊从袖子露出一半的拳头紧紧攥着，他在忍耐，嘴里吐出的字是那样的薄凉，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漠然，“你知道的，本侯对你没有任何耐心，你休要本侯答应你任何异想天开之事。”

       九月望着漠然、薄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叶文渊。

       蓦地，她仰起头对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问道：“我死后还能占用着你宣平侯夫人的名义吗？”

       叶文渊一怔，显然是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惊着，可却还是一脸警惕的望着她：“九月，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九月抿了抿唇，眼底露过一丝失落：“我做了那么多，难道死后还要被别人占去侯夫人之名？”

       叶文渊低吟：“你有玻”

       她背过身，在叶文渊看不见的地方，任由泪水从眼角流下，一颗一颗的滴湿衣裳。

       “我是有病，且救不活。”她掩盖住语气里的哭腔，咬了咬下唇，“叶文渊，你会很开心，对吧？”

       然，她的卑微却只换来叶文渊一句：“收起你这副嘴脸，别恶心我成吗？”

       她转身，视线之处是叶文渊离开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