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院，红砖绿瓦。

       御书房上座的君傲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叶文渊以及跪着的九月，长叹一声：“九月，你这是做什么？”

       九月再一次重复着这一句话：“臣妇恳求皇上下一旨合离书。”

       她俯首，站在一旁的叶文渊却神情漠然。

       九月以为这是叶文渊想要的，如此，她成全便是。

       君傲无声叹一口气，再看向叶文渊：“宣平侯，你怎么想？”

       “臣……”

       他的话尚未出口，就被九月打断，九月学着他的漠然，道：“这是我们二人商议的结果，恳请皇上恩准。”

       叶文渊闻言，脸色变了变，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九月，心口竟是说不上的堵塞。

       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君傲叹息：“你给朕一些时间，这毕竟事关国舅的遗言，朕自要好好考虑一番。”

       九月抿唇，她知道君傲只是给她时间，没有人比君傲更清楚叶文渊在她心里的地位，也没人比君傲清楚她的身体状况。

       “军中尚有事，臣先行告退。”

       叶文渊抱拳弯了弯身，转身退出御书房。

       直到他走远，君傲才将九月扶起：“九月，你这是何必？”

       “表兄，我不想连累他。”九月压下苦楚，“他若真是恨我，不管我做什么，终究都是个错。”

       “朕已派人暗地里寻找名医，你且等等，朕不信你这病治不好１

       九月玩笑般地说：“若是我这病得需天山的雪莲，云南赤灵芝方可治好呢？”

       “找１

       君傲没有一丝犹豫，眼里尽是坚定跟认真。

       九月摇摇头，自嘲一笑。

       活到今时今日，竟只有少数几个人真心替她着想与担心，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希望没人担心她才好。

       只有这样，她才能了无牵挂的死去。

       九月轻轻推开君傲虚扶着她的手，往边上迈半步，笑道：“表兄，你无需如此。”

       为我，真的不值得。

       ——

       九月离开皇宫，却没有再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莫府。

       灵儿早已让人打点好一切，才进府门便听到白灵的声音传来，她只轻唤了声，白灵便跑到她的面前，讨好的摇着尾巴，哈着舌头。

       九月蹲下与它同等的高度，抚摸着它的脑袋，顺着它的毛摸着，似乎郁结的心情都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灵儿一并蹲下，摸着白灵，笑道：“你可真是个小福星，如今能逗得夫人如此开心的便只有你了。”

       白灵听懂了似的，越发乖巧得舔着九月的手，引得九月呵呵笑。

       不知多久，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笑声，灵儿才猛地站起身，顺着身影看去，指着他：“你……你是谁，为何在此？”

       那年轻男子抱拳致歉：“这场面很是温馨，在下一时看得失了魂，还望二位姑娘莫要见怪。”

       听到‘姑娘’二字时，九月不由轻笑了声，反问他：“我看着还像个姑娘吗？”

       “难道……想必这位便是侯夫人吧，失敬失敬。”年轻男子依旧拱着手，弯下身道歉，“在下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