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无解的问题不毫无预兆地闯进慕紫苏的脑海之中。
猛然间,她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某些真相近在咫尺。
思及此,慕紫苏从床上翻滚而下,迅速换了一身夜行衣,踩着漆黑的夜色,偷偷溜出了守卫森严的皇宫内院。
观音寺!
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真正的秘密,就隐藏在观音寺内。
而这个秘密,肯定与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陈庭昱有直接关系。
慕紫苏责怪自己,早在陈庭昱第一次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那一刻起,她就该对其提高警惕,想尽办法将对方的身世情况调查清楚。
都怪自己太过轻敌,被陈庭昱幼齿稚童的外表骗了,才会对他疏于防范,没将对方列入危险目标的行列之中。
慕紫苏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怎么长也长不大的陈庭昱,说不定就是师父口中那位蒋家唯一的后人,蒋奇皓!
慕紫苏片刻不敢耽误,飞也似地闯进了观音寺的大门。
此时正值夜半三更,寺中的和尚早就睡了,她无意惊扰旁人,直奔陈庭昱休息的客房闯了过去。
会准确的知道陈庭昱的落脚之处,还多亏翠花这个爱打听八卦的小家伙。
由于陈庭昱身份特殊,且他并没有看破尘世,剃发为僧,他只能以客人的身份住在寺院僧人为他安排的单间之中。
陈庭昱的住所虽然偏僻,却并不难找。
很快,慕紫苏便寻到此处,悄无声息地打开客房大门,试图趁陈庭昱毫无防备之际将他抓现形。
当慕紫苏带着势在必得的信心闯进客房时,意外的发现,陈庭昱并不在房间之中。
她点燃桌上的油灯,环顾四周,发现床铺上的被褥铺得平平整整,并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这意味着,陈庭昱今天晚上不在观音寺。
那么“斜的孩子,这个时辰不留在房中休息,他会去哪里?
就在慕紫苏思忖之际,隐约听到房间中传来怪异的声响。
她耳力向来极佳,声音虽然很小,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之中,还是被她灵敏的捕捉到了。
她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了一圈,小小的房间之内,除了几张桌椅和一张床,并没有其他摆设。
那么,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难道是她太过紧张,加上最近休息不好,生出了不该有的幻觉?
那奇怪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伴随那怪声而来的,还有哗啦啦流水的声音。
水?
有水的地方,只能在地下,而且传出声音的位置是在床铺的方向。
慕紫苏并没有浪费时间,急匆匆来到床边,仔仔细细摸索了一遍。
碰到下面的床板时,只听“咯嗒”一声,床板毫无预兆地翻了过去。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地下通道。
没想到房间不大,里面却暗藏乾坤。
密道敞开时,水流声更加明显。
伴随那滴滴嗒嗒的水流声,慕紫苏听到一阵吱唔声。
是凤临月?
慕紫苏顺着床板跳下去,踏过长长的一段阶梯,水声和呼救声也越来越明显。
“娘娘,是您吗?”
地下通道太过曲折,慕紫苏只能借手中提着的小的油灯照亮前路。
密道湿气很重,越往下走温度越低。
那边听到她的呼唤,吱唔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
慕紫苏循着声音的发源处一路追来,入眼可及是一口巨大的水缸。
被绑在水缸中的女子,可不就是失踪了好几天的凤临月么。
缸中的水已经淹到了凤临月的脖子处,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口中还塞着一块口布。
水缸正上方是一口井眼,不断向下滴着水。
滴下来的水慢慢将水缸灌满,她再晚来一刻,缸中的水必会将被绑在里面的凤临月淹没。
慕紫苏飞冲过去,扯掉凤临月口中的布条。
凤临月此时的处境虽然狼狈,意识还是清醒的。
布条被扯出去时,凤临月便开口说道:“将我抓到这里的凶手是陈思思那个侄子陈庭昱。”
“不,确切说,陈庭昱真正的身份是蒋家后人蒋奇皓。”
“他身中奇毒,患上了还童症,外表与七、八岁的孩童一般无二。”
答案早在慕紫苏的猜测之中,听凤临月道出实情,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慕紫苏并没有停止救人的动作。
为了尽快救出凤临月,慕紫苏说道:“凶手是谁稍后再说,娘娘,救你出来有两套方案。”
“第一,我跳进水中帮你解掉绳索,你将面临的困境是,需要闭气一段时间来阻止呛水。”
“第二,我用利器砸裂水缸,虽然这个方法不用闭气,但碎掉的渣滓可能会伤到你的身体。”
凤临月扭了扭身后的绳索,对慕紫苏说道:“我选第二套方案。”
“这绳索绑得甚是诡异,短期内解开并不容易。我自幼在军营长大,受些皮外伤不算什么。”
慕紫苏就欣赏凤临月这种临危不惧的女人。
哪怕下一刻就要面临生死,也会坚强的不让自己流下半滴泪水。
凤临月选定方案,慕紫苏也不再浪费时间。
找来石块,朝着大水缸的方向砸了下去。
当慕紫苏扶着体力不支的凤临月跌跌撞撞地闯出密道口时。
就见外面灯火辉煌,好几张熟悉的面孔不约而同闯进了慕紫苏的视线。
慕紫苏还没来得及从惊讶中醒过神儿,被她挽扶在臂弯中的凤临月,就这么毫无预兆地被人抱了过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不但慕紫苏被眼前的局面惊到了。
多日来饱受折磨的凤临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神色一慌。
出于本能,她开始挣扎,头顶却传来一道浑厚而又陌生的嗓音:“临月,是我1
循声望去,一张成熟英挺的面孔就这么闯进了凤临月的视线之内。
有那么一,凤临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就这么怔怔地打量了对方良久,泪水竟无声地从眼眶处滑了下来。
这个坚强的女人,即使面对生死决择时,都没有让自己掉下一滴泪水。
可此时,当她软软地偎依在这具陌生却又熟悉的怀抱中时,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哭出声来。
无视旁人惊诧的目光,赵言风打横将凤临月抱进自己的怀中。
“没事了,咱们现在就回去。”
赵言风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抱着凤临月,大踏步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慕紫苏面带错愕地看向赵维祯。
“你和师父怎么会来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