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宾客虽然不像慕容柯这么暴戾,眼底所流露出来的不满光芒在提醒秦朝阳。
他的所作所为,已严重踩到了众人容忍的底线。
秦朝阳问慕容柯:“所以你觉得自己是一只被耍的猴子?”
慕容柯厉声吼道:“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上门的客人?”
秦公子道:“我的态度好与不好,在场的诸位应该有目共睹。”
“你们想从我手中得到好东西,就要耐得住等候的寂寞。”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没好气抱怨:“等到何年何月才是头?”
这中年男子与慕容柯略有交情,见慕容柯三番五次被人刁难。
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决定站在慕容柯这边向秦公子发出挑衅。
秦朝阳朝那人看了一眼,“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慕容柯与中年男子被秦公子刁蛮任性的态度气得牙根直痒。
慕容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很闲?放着堆积如山的公务不管,有大把时间耗在这里吃喝玩乐?”
秦朝阳怼道:“等不下去,你可以现在就走1
“走?”慕容柯拔高声音:“凭什么走?”
“花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你一句等不下去滚蛋就想将我们打发走?”
“秦公子,你是觉得自己太强大?还是以为我们太弱小?”
“我们这么多人,岂是你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打发的?”
吼了一通,慕容柯忽然问道:“秦公子,你说实话,无休无止地耗着各位。”
“该不会是因为你拿不出咱们想要的东西,故意欺骗众人来搞一场大阴谋吧?”
慕容柯的猜测并非全无可能。
要知道,这些受邀前来的客人,个个背景相当、身份不凡。
按照邀请函的指示,他们只能带五名随从一路前行。
这意味着,在场众人无不将人身安危置之度外。
如果秦朝阳趁这个机会行不轨之图,等待众人的下场将会无法估测。
会客厅的气氛在慕容柯的翻搅之下陷入僵局。
和适佬陆唯再次登场,他好言相劝道:“慕容兄,别这么激动。”
“你可能是误会秦公子了,他能否拿出众人想要的东西,这其实没什么好怀疑的。”
“难道你忘了,当日秦公子为了补偿对咱们的损失,豪气大方地送了我们很多礼物。”
“送给慕皇后的金霓裳,是记录在《奇物录》中的收藏品之一。”
“秦公子无限期将交易时间往后延,说不定另有苦衷,咱们还是不要将人家逼急了才好。”
陆唯客气地对秦公子道:“秦公子也不要将慕容兄的态度放在心上。”
“他脾气火爆,若有得罪之处,我代慕容兄向秦公子说句抱歉。”
秦朝阳冷笑道:“受之不起1
慕容柯更加生气,破口大骂道:“你到底想怎样?”
陆唯见慕容柯又要骂人,忙出面安抚:“好啦好啦,大家各自退让一步。”
“慕容兄,你仔细想想,那么多天的时间都浪费掉了,也不差接下来这几天。”
“正如秦公子所说,好东西是需要花费耐性才能得到的。”
“为了咱们心中共同的目的,再忍一忍吧。”
闹到这个地步,众人也都看出秦公子的态度。
我行我素、油盐不进,任你怎么嚣张跋扈,就是不吃你那一套。
还想效仿慕容柯与秦朝阳争辩几句的宾客知道再闹下去,对他们毫无好处。
只得做出妥协之态,纷纷表示自己可以再继续等候几日。
南宫爵就是个看热闹的,他并没有目的,对秦公子是否故意拖延时间没什么概念。
反正这里有吃有喝,就当来度假游玩好了。
沈之辰更是毫无所谓。
被他装在眼中的只有美食,只要美食无限量供应,他巴不得在这里住上一辈子。
至于南秦帝位,谁爱坐谁坐,他又不稀罕。
皇甫越不改高冷之态,无论心底有多着急,表现出来的永远都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
白嫣然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秦公子将时间无限期拉后的决定。
她要在有限的时间里与秦公子多拉拉交情,如果能说服对方娶自己进门就更美满了。
唯一与慕容柯心情一样的,只有赵维祯和慕紫苏这夫妻二人。
顾卿然生死不明,南宫月在天启盛都眼巴巴等着两人尽早回去帮卿然脱身。
可秦朝阳就是开天辟地一大怪胎。
任你有千万苦衷,人家鸟都不鸟你,所以除了等,他们别无选择。
夜里,梳洗完毕的慕紫苏散着未干的湿发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就见赵维祯正站在门口处,低声与随行的侍卫交代着什么。
见她缓缓走出,赵维祯打发了侍卫,掩好房门,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过来。
顺手抄起一件外套,亲自披在慕紫苏的肩上,边披边抱怨。
“夜里气温这么凉,你为何不将头发擦干之后再出来。”
“染上风寒,吃苦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沙漠这种地方的气候光怪陆离,白天热得要死,晚上又冷得要死。
虽然黑云殿坐落在有山有水有河流的绿洲之上,到底还是免不了受沙漠反常的气候所影响。
早晚温差之大,令人猝不及防。
慕紫苏不甚在意地坐进软榻,有一下没一下地用干布巾擦拭着滴水的长发,“发生了何事?”
赵维祯道:“别担心,没发生什么事,侍卫例行汇报盛都的动向。”
身为天启的帝王,赵维祯需要时刻掌控朝廷的动向。
两夫妻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段无洛和霍司铭会定期写信,派信鸽汇报盛都的情况。
那些鸽子是赵维祯花巨资养出来的极品信鸽,接受过特殊的调教。
无论主人走到哪里,信鸽都能找到主人的位置。
慕紫苏渐渐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盛都一切可还安好?卿然的情况如何了?”
提到顾卿然,赵维祯的眼神明显晦暗了几分。
“卿然的情况不太乐观,依旧昏迷不醒。”
“南宫月已经住进了国公府,时刻守在卿然身边等待奇迹发生。”
简单交代完盛都的情况,赵维祯问:“那秦朝阳……”
就在赵维祯问出心底疑问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竟是南宫爵,只听他隔着门板低声说道:“出事了1
赵维祯神色一肃,开门后就见南宫爵神色异常凝重,他压低声音说:“慕容柯死了1
“什么?”
这个消息,令赵维祯和慕紫苏双双变了脸色。
慕紫苏动作迅速地将半干的长发束在脑后。
裹着宽大的外袍迎到门口,“你说的慕容柯,是那个嚣张跋扈的西域王慕容柯?”
南宫爵道:“除了那个慕容柯,咱们这一行人中,还有第二个慕容柯吗?”
“你们俩也别愣着,随我去现场看看情况。”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人心动荡在所难免。”
“万一有人趁机做乱,事情会朝不妙的方向去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