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然在自己的脸上抹了,“我的样子很奇怪吗?你怎么用那么怪异的目光盯着我?”
南宫月欲言又止,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自从慕紫苏怀疑端木毅接近顾卿然另有目的,南宫月总担心顾卿然会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遭遇不测。
她这未来夫君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模样,却是个心思单纯,对人丝毫没有防备心的二傻子。
这段时间,南宫月像防贼一样盯着端木毅的一举一动。
无论他以借口接近顾卿然,南宫月一准儿跟在顾卿然身边寸步不离,不给他二人创造单独相处的机会。
好在端木毅近日来在忙着跟朝廷商讨合作事宜,与卿然见面的机会少之甚少。
一时之间,倒并没有被她抓到把柄。
南宫月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只要逮到空闲就与顾卿然腻歪在一起,寸步不离地陪伴在他的左右。
两人的婚期即将到来,等她正式嫁进了国公府,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夫人。
到那时,就不信端木毅有本事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伤害卿然的事情。
“阿月,你没什么吧?”
顾卿然见南宫月神色冷肃,表情僵窒。
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又惹这位公主殿下不开心了。
南宫月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今天逛街逛得太久,一时疲惫罢了。”
“不过没关系,休息一晚就好,咱们明天接着逛。”
见顾卿然俊颜垮了下来,南宫月哈哈大笑:“怎么的,你不想陪我继续逛?”
顾卿然忙道:“想!当然想,做梦都想。行了吧,我的公主殿下1
顾卿然那一脸纵容宠溺,令南宫月心花怒放。
越发觉得自己背景离乡,远嫁天启,是人生中最无悔的一个选择。
眼看马车就快驶到天王阁,南宫月忽然问道:“卿然,有件事,我之前没好意思问出口。”
“毕竟此事涉及到你的个人隐私,问得太多,我怕会引起你心里的不适。”
“不过,既然咱们就快成为一家人,我希望你能稍稍对我坦白一点。”
顾卿然难得见南宫月也有这样吞吞吐吐时,“你我之间何必客气,有什么不理解的,你直接问就好。”
南宫月只犹豫了片刻,便说道:“你可以预测未来变故的天赋,能否偶尔也自用一下,为自己的人生测算测算?”
顾卿然摇摇头:“唯有我自己的未来,对我来说永远都是一个未知数。”
“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在顾家的谋害之下,险些数次命丧黄泉。”
“顾家欠我的,不仅仅是亲情上的亏欠,还有我的命1
这就是顾卿然为何会在上位之后,仍与顾氏家族保持距离的原因。
他可以给曾经生他的顾家留一条后路。
让他毫无私心地扶持顾家那些白眼狼,抱歉,他没那么无私,做不到。
与顾家保持表面上的和平,对顾卿然来说,已经是仁至意尽了。
南宫月颇感失望,本以为,卿然若能凭自己的天赋预测未来的命数。
说不定可以及时止损,让那些心机不纯之人无机可趁。
可他测得了天,测得了地,唯独测不出自己的运数,这对卿然来说不公。
两人说话的工夫,马车已经在天王阁门前停了下来。
顾卿然打开车门,扶着南宫月走出来。
分别前,顾卿然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了。”
“有那么多好友关心我、在意我,这对我来说已然足够了。”
“何况不久的将来,你这位能文能武的公主殿下即将成为我的媳妇儿。”
“我媳妇儿这么厉害,岂容外面那些山猫野兽欺负到我的头上,对不对?”
南宫月被他连夸带捧逗得咯咯直笑,又依依不舍说了许多情人之间的小秘密。
南宫月才心安理得地踏进天王阁的大门,并与顾卿然约好,明天继续逛街采买。
当顾卿然重新坐回马车准备打道回府时,天色已经渐渐地沉了下来。
顾卿然没想到,前一刻还在南宫月面前夸下海口,自负的认为天底下没人胆大包天到敢伤自己。
回府的途中便被一伙不明来历的黑衣刺客拦在巷子口,欲取他性命、夺他首级。
顾卿然身边有护卫傍身,且天王阁与国公府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炷香的车程。
可还是被黑衣刺客寻到了可乘之机,将国公府的侍卫残忍斩杀。
顾卿然在功夫方面就是个半吊子,不是不会,而是不精。
平日里与一些酒囊饭袋过上几招还能胜出一、二。
遇到亡命之徒,顾卿然只有乖乖挨宰的份儿。
千钧一发之际,端木毅带着手下众人赶到此处。
将不明来历的黑衣刺客欲刺杀顾卿然的一幕尽收眼底。
端木毅率领手下与黑衣刺客展开对决。
可黑衣刺客并未将端木毅的人马放在眼中,逮到机会,便提着长剑朝顾卿然的方向刺去。
端木毅时时刻刻将顾卿然护在自己身后。
虽然在人数上略败黑衣刺客一筹,武力值却超出黑衣刺客的想象。
这场打斗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在端木毅的浴血奋战之下,顾卿然逃出生天,万幸之下躲过一劫。
“卿然,你没受伤吧?”
端木毅见黑衣刺客被活捉,转过身来,关心顾卿然的伤势。
巷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几具尸体,有保护顾卿然的侍卫,也有刚刚在打斗过程中被端木毅一行人马杀掉的刺客。
现场的画面一片狼藉。
顾卿然虽然逃过追杀,却在刚刚闪躲的过程中受了轻伤。
他袖子断了,衣裳破了,手臂被刀刃划过,留下几道浅浅细细的伤口。
好在都是些皮外伤,顾卿然又不是矫情的大姑娘,没将这点小伤放在眼中。
他长长嘘了一口气,对端木毅道:“我无碍1
“今天这件事,多谢表兄出手相救。这个时辰,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端木毅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顾卿然身上。
“这些日子我忙于与朝廷的合作事宜,好些天没去你的府中找你喝酒聊天。”
“本想趁今晚有空去你府中坐上一、二,却不想遇到了这么一件糟心事。”
顾卿然心有余悸道:“幸亏你今晚找我喝酒,不然啊,我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明白。”
端木毅笑道:“什么死不死的,别说这些丧气话。”
“活下来刺客全部落网,审问之后便可察知对方受了何人指使。”
“你刚刚一定吓坏了吧,我送你回府,顺便再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你的伤。”
顾卿然是被吓得不轻,在端木毅地安抚之下稍稍心安。
他摸向自己的腰间,忽然面色一变。
“等等,我的东西丢了。”
说完,无视端木毅诧异的眼神,匆匆忙忙步出马车,摸着黑,四处在巷子里寻找。
端木毅不解地问:“卿然,你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