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苏对两人之间的感情信任有加,赵维祯依旧无法接受。
慕紫苏居然同意他将别的女人纳进宫门,这无疑颠覆了赵维祯对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话的理解,认为慕紫苏胸怀坦荡的不是时候。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
梳妆台前,慕紫苏一根又一根地摘下发端的点缀。
面对赵维祯哀怨的质问,慕紫苏道:“婚姻不过是一个形式,只要彼此感情坚定,你的后宫装满了女人,我也不会有半分恼怒。”
“想想你的母后,虽然被你父皇册封为皇后,但你父皇心中真正在乎的,永远都是陈思思。”
“陈思思太傻,看不清感情的本质,最终犯蠢,搭上自己一条性命。”
赵维祯无法认同她的观点,“所以让你选择,你宁愿去做陈思思?”
慕紫苏嗤笑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不羡慕你母后,自然也不会去做陈思思。”
“我就是我,自有一套行事法则。”
“在你我之间的这段婚姻之中,我会做出合理的判断,如果值得,我会守护到底。”
“若不值得,我会选择放弃。”
“维祯,你别怪我在感情上会理智到几近冷血。”
“历史上太多例子告诉我,将自己的一生依附在男人身上的女人,没一个有好下常”
赵维祯被她这番话惊到了,“比起爱朕,你其他更爱你自己?”
慕紫苏忽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与他四目相对。
“如有必要,我会为你去死!这并不代表,我会在这段感情中失去本心。”
赵维祯糊涂了,露出茫然的神色。
慕紫苏亦步亦趋走到他面前,“维祯,还记得我在承恩殿当着众人的面说过的那句话吗?”
“你是我用无数心血浇灌出来的战利品,你想独占我的同时,我自然也想将你独占在手。”
“说得更明白一点,我要占有的不仅是你的人,还有你的心。”
“一旦你在这两方面背叛于我,我会自动将咱们之间的感情契约视为失效,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这就是我要向你表达的,不失本心1
赵维祯是有所顿悟。
他坚定不移地相信紫苏所付出的感情并不比他少,但她又理智得令人害怕。
这一刻,他心底淡淡的失落。
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自己会被慕紫苏吸这样的女子所吸引,欣赏的不正是她的这份理智和冷静。
慕紫苏选在这种时候为自己选妃,说好听一点是给那些大臣一个下马威。
实际上,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维护他这个帝王的名声。
慕紫苏不介意做千夫所指的恶人,愿意背负上“毒后”的罪名。
他总是小心眼的怀疑紫苏对自己的感情不够真挚。
疏不知,紫苏为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完美的证明了他在她心中不可取代的重要地位。
想通这一点,赵维祯心中也释怀了。
影七这时忽然来报:“端木毅被抓到了1
端木毅被成功抓捕的过程还真是非常离奇。
霍司铭和公孙白最近致力于寻找端木毅的藏身之所。
他们坚定不移的相信,端木毅夜闯国公府,伤了顾卿然之后,并没有逃出盛都的地界。
盛都的四道城门到了傍晚就会关闭。
而端木毅刺杀顾卿然时已经临近午夜。
事发后,陛下下达圣旨,抓到端木毅的下落之前,城门全部封锁。
外面的人别想进,里面的人别想出。
除非端木毅长出翅膀,否则逃不出盛都。
而朝廷派出去的兵马迟迟没有寻到端木毅的下落,定是因为这个狡猾的家伙易容成了别人的模样,伺机寻找脱身之法。
霍司铭指挥十八军团的精锐,针对一切可疑行人进行跟踪与监视。
事情就是那么巧,离开皇宫的霍司铭正打算送公孙白回她休息的地方。
就看到几个身材佝偻的老者在夜幕之下神色诡异地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霍司铭和公孙白在察言观色方面向来警惕,两人觉得这些佝偻老者出现的方式很不寻常。
于是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这些老者身后,秘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果然,被霍司铭和公孙白发现,这些人真正的目的地,居然是盛都西郊一处偏僻的水岸。
而这些佝偻老者,正是做出伪装的端木毅一行人。
难怪朝廷多日以来的抓捕毫无所获,端木毅一行人的道行果然够深。
在如此大规模的抓捕之下,他们竟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隐藏在人群之中来迷惑朝廷的视线。
霍司铭发现端木毅时,他正带着一众手下决定走水路偷离盛都。
幸亏霍司铭提前有所准备,暗中召集了麾下将领,在端木毅试图逃出生天时,将一行人马全数抓获。
赵维祯和慕紫苏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匆匆赶到关押端木毅的地点。
与之前被尊为上宾热情招待时相比,成为阶下囚的端木毅,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端木毅一改曾经风流倜傥的模样,化身为一个脏污老者。
下巴上蓄着了白花花的假胡子,额头处还画着几道以假乱真的抬头纹。
眼力不好的人,还真认不出这老者本来的模样竟是大名鼎鼎的端木家主端木毅。
赵维祯和慕紫苏双双推门而入时,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端木毅勉强扯出一记苦笑。
“不愧是用了区区八个月便将霸主国金凌皇朝打得落花流水的荣祯帝。”
“这么快便将我抓捕归案,是我过于轻敌,将事情想简单了。”
“以这么狼狈的方式成为朝廷的阶下囚,我自认倒霉、无话可说。”
端木毅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困局之中,依旧不改往日的倨傲,未在赵维祯和慕紫苏面前露出半分怯意。
霍司铭气不打一处来地挥出铁拳,朝端木毅的下巴上揍了一记。
边揍边骂:“你这个混蛋,亏得卿然一心一意拿你当兄弟。”
“你倒是够恶毒,处心积虑地接近卿然,竟是要将一心视你为亲人的卿然推进万丈深渊。”
“你知不知道,在你的谋害之下,卿然现在生死不明。”
“他哪里对不起你?仅仅因为一只见鬼的玉海螺,连亲表弟的性命都可以说残害就残害,这便是你们端木家族的处世之道吗?”
端木毅保持着挨揍的姿态,一声不吭地沉默了很久,“我本无心伤害卿然,他能落得那样的结果,令我始料未及。”
负手而立的赵维祯冷笑一声:“如果你真无心伤他,为何会在剑尖上涂了剧毒?”
“你说什么?”剧毒两个字,令端木毅眉头直皱。